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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章 新娘子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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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7-14 10:37:53 字數:2296

脂顏的心猛的翻了個兒,父親何時到了皇宮?如何突然之間就要被殺頭?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哪裏是乾德門?”她抓住無天的手,焦急的問。

“皇宮的北門,那裏有一處專門處決重要犯人的法場。”無天搞不清楚,脂顏怎麽突然之間這麽緊張,皇帝處決自己的兄弟,那是皇家內部的事情,別人誰也幹涉不了的。可是,脂顏這反應——

還沒等無天的腦筋轉個一半圈,身著大紅嫁衣的脂顏已經騰身飛起,在大門內的前廳院子裏吃吃喝喝的老少婦孺吃驚的盯著頭頂上眨眼飛過的一道紅雲,有人模糊的看見了那紅雲的樣子:“新娘子飛走了!”一句話,惹得一張塞滿了食物的嘴巴驚的張開,一個雞腿從嘴裏掉下來。

從那張油光光的嘴巴裏掉出來的雞腿還未落地的瞬間,又是一紅一黑的兩條影子緊跟在紅雲後邊閃出院子,速度和剛才的新娘子一般的快。

“新郎也飛走了!”一個小孩子高興地拍手叫起來,這麽有意思的事情他大約是第一次看見,新郎新娘玩雙飛游戲,整個院子裏的小孩子們都開心的蹦跳起來。

“這裏交給你了。”冷面忽然把自己手裏那些還未分發下去的糖果倒進無天的懷裏,轉頭,急切的朝內喊:“二弟、三弟,脂顏往乾德門去了,快走!”氣貫丹田,這一聲吼震得樹葉刷拉作響。

廿朝安正躲在屋內的某處角落黯然神傷,看見脂顏幸福洋溢的笑臉,就覺得一支支的芒刺捅進自己的心窩裏,血卻流不出來,幹疼幹疼的。可是,為了不在脂顏的成親禮上露出哭喪的臉,他強忍住幾欲抓狂的沖動,在脂顏和行雲準備去敬酒的時候,他一個人躲在內堂的某處角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揉著憋的難過之極的胸口。

結束了,這一切來的太快來的太突然,他還沒有想好對策,他還沒有時間去爭取,就這樣結束了。從此以後,她是她,你是你,永遠不會再有幻想了,希望就像自己吹起的肥皂泡一般,曾經五彩斑斕,曾經光彩奪目,也曾一度讓他信以為真,可如今——真的只是一個美麗的憧憬。

人前強顏歡笑灌進去的幾杯水酒,此刻翻來覆去的攪動著腸胃,一股股的化作梗在咽喉的苦澀,咽不下吞不掉吐不出移不走,硬生生的憋的他難受。

“哇——”終於倒出來了,空空的,剩下的生命都是空空的。

晚秋蟬站在離廿朝安不遠的地方,他是跟著廿朝安進來的,這個三弟多情時風月歡場縱情聲色,如今癡心起來卻是無人能及。

雖說他也喜歡脂顏,他曾經想過要全力爭取,他曾經想過總有機會去爭取,可擺在眼前的事實還是讓他徹底的明白了,脂顏是真的要成親了,沒有半點猶豫,所以,他不會執迷不醒——很明顯的區別是,他對脂顏的占有欲並不那麽強烈,他的付出也還沒有那麽多。脂顏,是一個適宜放在心裏的永遠被當成美好向往的存在,只要她在就好。無論她與誰成親,無論她身在何處,只要她踏實安靜的在某一處地方展露出自己的真實笑容,假面的內心就會接收到一種安穩的信號,那是他的“寄血追魂”的玄術所賦予他的特殊的能力,因為這個,他不在乎,不在乎她在誰身邊,不在乎她選擇哪一個!

他只在乎一點,他仍能感受得到她的安然,他永遠能與她產生著這樣的心有靈犀。足夠了。

嗆鼻的酒氣和嘔吐物的汙穢氣味傳過來,直鉆進晚秋蟬的鼻孔,惹得他一陣幹嘔。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上前去說點什麽,勸解一下三弟?他們幾個人裏,可能心裏最難過的就要數他了。可是,說什麽呢——似乎說什麽都是軟弱無力的。

廿朝安、晚秋蟬,兩個人就隔著一道墻,聽著外邊熱熱鬧鬧的歡鬧聲。討喜的人們一句句的說著吉祥話。

“新郎喜娘白頭偕老——”

“夫妻恩愛,早生貴子——”

“天設地配才子佳人——”

樸實們的百姓們知道這一對成親的年輕人定是不凡的人物,突然空降到這個地方,三兩日內就宣布成親,排場大場面足,因此,連對他們說的賀喜詞都是從戲文裏聽來的文鄒鄒的戲詞——卻也表達著他們最良好的心願最樸實的祝福。

忽然,大哥的一嗓越林獅吼破空傳來——“二弟、三弟,脂顏往乾德門去了,快走!”聲音裏攪動著急切、不安和恐懼,沈穩內向的冷面何曾流露出過這樣倉皇急迫的語氣?

又是三條身影竄上房頂,追著前邊的三人的身影眨眼不見。

原來,這個院子的人們都喜歡玩飛人——剛才還在眼前的人,一轉眼就上了房頂不見了。院子裏沒了主人,成親禮上先跑了新娘後跑了新郎,那還成的什麽親哪?客人們自然無趣,反正也已吃飽喝足了,打道回府是正經事。

紅燈搖搖晃晃的掛在兩邊的柿子樹上,一院子十幾張桌子上擺滿著的殘羹冷飯,剛才還滿滿當當人仰馬翻的,現在空空蕩蕩,再無一點生氣了。

無天望著這場面,一只手還捏著一兜冷面交給他的糖。這到底算怎麽回事啊?!怎麽他剛來,這裏的人就一個個都走了?有沒有人好心的人來跟他解釋一下?

滿頭黑線的無天就這樣對著滿院子的殘席,再沒等到人回來。

此時的太陽從頭頂斜過西邊。天空是秋季的幹凈的藍,午時已經到了,這一刻沒有一絲的風。

在皇宮的乾德門外,搭著一個五尺高的臺子,臺上擺著兩張桌子,臺子的兩側都有臺階,這裏正是監斬臺。對面一個高臺上,有一人被縛了雙手,綁在一根一人多高的木樁上,手鐐腳銬都沒有。此人就是脂顏的父親,今日要被處決的醇王爺——竇之音。

周圍圍觀的百姓們早已是人山人海,風烈國,很久沒這樣公開處決過重要犯人了。圍觀的人早已裏三層外三層,只是眾人都被禁衛軍攔在數丈開外,不得靠近。這樣一個中年男子看起來那麽儒雅溫厚,怎麽也會被處死呢?處決的方法也不是以前的砍頭,而是被綁在木樁上,用繩吊死,叫什麽絞刑。聽說是皇帝開恩留了全屍,意圖行刺皇帝,要謀反——這個罪名可不輕,皇家的兒子們生下來就是你死我活的,年老有輩分的人感慨著。

竇之音神色坦然,平靜的目視前方,目光中絲毫沒有赴死的恐懼和悲傷,相反,只隱隱有著一些擔憂。

錦兒會來嗎?但願她不要來吧?希望那幾個男人記住了他曾經對他們說過的話,能盡力控制住她的情緒,不要為自己做無謂的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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